二、暗夜魅影
“啊——”诺北的狂叫。 “啊——”对面那张没有鼻子和表情的脸居然也在叫,似乎也被吓着了。 到底是鬼吓人,还是人吓鬼? 诺北将倒未倒,对面那张脸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,另一只手居然拍了拍她的脸。 这只手暖暖的,柔软若夷,依稀里诺北似乎闻到了一股润肤露的淡淡清香。 “死丫头,你要吓死人是不是?” “醉心笑!”诺北一把打掉脸上那只手,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!” “不干什么。”醉心笑没心没肺地笑着,一张白脸上依旧面无表情,“哎,把你的洁面乳给姐用用,姐的用完了。” “给你个头!”诺北气尤未消,恨恨地瞪着醉心笑。 “你那猪头还是留给你自个儿吧。”醉心笑笑得花枝乱颤,一张脸却毫无表情白得瘆人。 诺北伸手一把居然将醉心笑整张脸给揭了下来: “拜托,以后敷面膜的时候别东跑西窜的,还让人活不活了!” 醉心笑毫不在意,“胆小鬼,深更半夜黑咕隆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鬼片儿,活该吓死你!”伸手在墙上摸着开关,“也不知道开灯,本掌柜不需要你给省电,也不怕真把鬼给招来!” 啪! 啪啪! 头上的吸顶灯眨了眨眼睛,又闭上了。 黑暗似乎更加浓重了。 “这破线路,又出问题了。”醉心笑耸了耸肩。“回头让碧海大师傅给整……” 话未说完,却发现诺北傻愣愣地站着,眼神直直地看着窗户。 “喂,你又怎么了?” “来了……”诺北喃喃自语着,声音里竟有些颤抖。 “什么来了?大姨妈啊?”醉心笑“啊”字刚出口,嘴巴就再也合不上了。
窗外夜色如墨,一弯狼牙月像一道伤口,裸露着残忍的疼痛。 窗台上有一团模糊的黑影,毛茸茸的,没有具体形状,看起来有篮球般大小,像一颗肿胀的脑袋。 一颗脑袋肿胀后会是什么样子? 没有四肢也没有五官。只是一颗脑袋,毛茸茸的,似乎没长眼睛鼻子和嘴巴,只长满了头发。 一颗没有五官、却长满了头发的脑袋,此刻就在窗台上,无声地“看”着屋里的人,仿佛随时准备破窗而入。 “那……那是……什么?”醉心笑能听到诺北牙齿叩击的声音。 “我哪儿知道!——是不是错觉?”醉心笑自己都不相信——难不成两个人一起都错觉了?——她跟诺北还没那么高度一致地默契吧? “赶快离开这儿吧?”醉心笑悄悄握住了诺北的手。 诺北觉得醉心笑的手比自己还要潮湿、冰冷。 两人慢慢地转过身。 “小北,”醉心笑低声地问,“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有什么动了一下?” “没,没有吧?”诺北似乎要哭了,“姐你别吓我了,这屋里除了咱俩,哪还有能动的?” 能动的,是不是很快就动不了了? 醉心笑没有说话,小心翼翼向旁边伸了下脚。 对面相距不远的黑暗里,影影绰绰有个东西似乎也动了下。 本能地,醉心笑赶紧收回了那只尚未落地的脚。 这回两人都看清了:对面那东西好像也收回了脚。 “谁?谁在那儿?”醉心笑大着胆子叫了一声,明显底气不足。 “你……你出来!”诺北也跟着叫到:“再,再不出来,我,我就……哭了!” 醉心笑真想抽这丫头一个耳光,如果自己的胳膊还能抬起来的话。 对面毫无声息。除了浓重的黑暗,就是死一样的寂静。 醉心笑咬了下嘴唇,握紧了诺北的手,作势欲奔。 身形刚一动弹,对面似乎早有意料,与此同时也跨了一步。 如影随形。
两人此刻就像两个木偶,被人施了定身法,僵立在那儿,再也动弹不得。 对面也再无声息,只有浓重的黑暗和死一样的寂静。 那寂静黑暗里似乎埋伏着一只凶恶狡黠的妖猫,带着狞笑和嘲弄,等着跟这两个可怜的家伙玩儿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。 不知过了多久,两人再也支撑不住,终于瘫坐了下去。 两人连滚带爬躲进墙角,相互拥抱在一起。坚实的墙角和身体的温暖,让她们稍稍有了些安定。 “现在怎么办啊?”喘息了一会儿,诺北悄悄地问道。 “要不,咱们报警吧?”醉心笑摸出了手机。微弱的荧光,照得脸上的惊惧更加明显。 “不……不行吧?警察管捉鬼吗?”醉心笑犹疑不定,“110,妖妖灵,回头打错了更麻烦了!” “那可怎么办啊?谁能救救我们啊?”诺北嘴一撇,真要哭了。 就在此时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…… |